RS | 黑武士
@我画的都是假的 点的不be的気まずい
古风架空
给重度洁癖的预警，有第三人单箭头
月如钩。
月下院子里人心惶惶，小厮婢女端盆端水跑进跑出，六皇子这处，夜里遭了刺客，他正正遇了害，刀入心脏下半寸，命是保住了，但到这会血还簌簌在流。
渋谷昴蹲在梁上看底下宫女太医忙成一团，暗骂着锦户亮。这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长了这么大本事，不管不顾冲出来给忙于打斗的自己挡了刀。
闻讯赶来的皇上进门的时候伤情也好赖算被控制住了，可太医禀告他情况的时候脸色并不善，皇上看了看榻上的儿子，转回头朝太医摇了摇头。
高处的渋谷昴听不见他们讲什么，却能猜个大概。那刀上怕不是沾了什么稀罕的毒，没有解药，锦户亮的身子能挨到哪天也是由天定了。
皇族贵胄，兄弟阋墙争世子之位的戏码自古有之，能坐上龙椅的人有几个干干净净手上没站着同根手足的血。皇上后妃多少，皇子多少，如今能来看他一眼已经是把他当心肝，再指望他兴师动众揪出刺客，求药问罪简直是痴人说梦。
锦户亮没有要醒的意思，皇上也不旧待，摆驾回寝宫了，屋里人也陆陆续续散了屋外守着去了，渋谷昴看这架势终于从房上跳了下去。说来也是巧，他看着床上人苍白的小脸，郁结在胸口的气还没来得及叹出去，锦户亮就睁了眼。
渋谷昴忙板起脸：“殿下可真行，我们影卫说白了就是养着为你们送死的啊。”
“可昴君是我的命。”
一句话堵得渋谷昴把教训的话全数吞进肚子。他心揪得疼，忍不住想去触碰锦户亮的脸，可到底觉得逾矩，手停在半路。结果六皇子看见渋谷昴收了胳膊，五官不开心地聚在了一起，渋谷昴只好带着笑刮了刮锦户亮的鼻子：“流了这么多血，身子很乏吧，继续睡吧。”
锦户亮本就大的眼睛，又瞪开了一圈，巴巴看着渋谷昴，几度欲言又止，到最后也什么都没说出来，使劲闭了眼。
约是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锦户亮呼吸规律缓和了下来，渋谷昴这才推门出去。
他沿着宫路往东边走，皇上不好管的事，不是说就没人再管了。皇上子嗣虽多，但拿得出手的不过那几个，左挑右拣，今日动手的恐怕是他了。
渋谷昴神不知鬼不觉摸进了二皇子的书房，他被派到锦户亮身边刺探敌情之后他俩从来是在这里约见的，虽说次数屈指可数。因为锦户亮本就无心政治信奉着男儿当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亦万死不辞，才没脑筋阴谋阳谋地在夺位大战里有什么动作。
书房灯火通明，渋谷昴下意识蹙了眉。
书房的门上题了四个字：铭心立报。
铭心立报，永矣无贰。
永矣无贰，渋谷昴时常想这是写给他的，提醒着他无论何时，切莫生了异心，于是乎他进了门便跪了下来，也不看案后的二皇子，对这人，他总有些不知所起的惭愧。
“殿下，我说过的，六皇子他对帝位，从未曾想过。”
“我知道。”他缓步踱到渋谷昴前面，把人拉起来，又塞了个小药瓶到他手里，“也后悔了。”
想到你会为他来求解药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他不想当皇上的。”渋谷昴无端端又这样陈述了一遍，不知是想为锦户亮再求多一层保护伞还是什么。这话他其实说过无数遍。他在锦户亮身边还有一项任务，就是潜移默化地带坏他。这到了六皇子那，渋谷昴才发现，这孩子不用他领，自己就走上歪路了。治世六经他没有兴趣，对太傅糊弄都懒得糊弄，偏偏是爱缠着渋谷昴学习骑射和刀剑，还练得有模有样，现在的功夫，和渋谷昴过招都不是问题了。
他俩偷跑出去喝酒，百里飘香的女儿红灌下了肚子，渋谷昴朦胧着眼波，饶有兴趣地问锦户亮想不想当这皇帝，锦户亮笑得不正经：“我可是不爱江山爱美人。”
“才不信你。”渋谷昴摇摇头，揭着酒坛上的红布。
“我不会骗你。”说完锦户亮把他强掳进怀里，吻了下去。
手上劲一松，酒坛落地，酒湿透了薄衫，空气也醉人起来。
渋谷昴在锦户亮怀里软了下去。他读诗经，也读乐府，可和爱情仍想隔山海，他不懂，也不那么相信思恋与梦里千回百转，可当他与锦户亮舌尖相连，半睁着眼看着六皇子又密又长的睫毛，渋谷昴屏住了呼吸，终是明白了，真心倾付。
原计划中，他本还是要用锦户亮尚未经的人事腐坏他，不过这小皇子口味也矜贵，烟花巷的姑娘没给他糟蹋成，自己先把自己搭进去了。渋谷昴自己无人开垦过的宝地给了他，第一声拼命压抑的呻吟给了他，痛而幸福的眼泪也给了他。
“我知道了。”
“我……还有一事相求。等有天殿下继承王位……”渋谷昴说着说着，突然发觉自己的请求过分了，止住了话头。
一段沉默的空白让二皇子把话接去了：“六弟不想，不是说其他人就不想了。”
“可论及这为君之道，谁比得上你。”渋谷昴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说完又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立场，会让这句话听起来虚假不少。
但二皇子到没说什么：“好，我答应你，倘若有一天我真能得偿所愿，我放兵权给六弟……你今日待太久了，回去陪他吧。”
渋谷昴走到门口，复折了回来，掏了个贴身又简陋的平安符放到二皇子桌子上：“你保重。”
他停在归路一处假山，若有所思。和锦户亮结缘时，他还是二皇子身边的伴读。正月里，锦户亮不听话要帮太监们往假山上挂灯笼，数九寒天，他在石头上冻的冰那打了滑，整个人就要往下栽，渋谷昴反应敏捷跑了过去，有点费力，到底接住了他，结果当时还是小团子一样的人往他胸口一贴，就这么粘上他了。
幸或不幸？
是好事吧。
回去没多久，锦户亮虚弱地睁了眼，渋谷昴扶他起来，给他喂了药。锦户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渋谷昴早就猜到，锦户亮兴许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我不再走了，要我陪你睡吗。”
锦户亮掀开被子的动作有点迟钝，一半是源于身体的不适，一半是源于害羞。
“我不再走了。”渋谷昴又一遍承诺。他轻轻搂着锦户亮，六皇子的身子汗涔涔的，他却觉得这样的接触很舒服。
几年后，二皇子登基，拨了最骁勇的兵给他皇弟镇守边关。
锦户亮离开皇城那天，渋谷昴破天荒不再拘泥于主仆之礼，同锦户亮共乘了马车。
“皇兄以为他这是扰我，殊不知正和我心意。”
渋谷昴说不清锦户亮是真的单纯不懂其中交付与他的信任，还是把戏做足演给外人看，但他不由自主浅浅微笑起来。
只要他开心便好。
锦户亮没规矩地枕在渋谷昴大腿上，看着他对自己温柔又好看地笑。这个男人是他的雄鹰是他的骏马。他现在终于可以给他一片天空一片草原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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