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毛 | 光
@kevin lin 与君相识一周年，送给你。
第一次和大仓见面，是在一个秋天，渋谷昴在音乐学院读大二，练琴的时候就瞥到了穿着校服一脸稚气的男孩子在琴房门口偷摸探头探脑，他每日功课结束，从房间出去时，一把被少年捉住胳膊，劈头盖脸就一句：“你缺钱吗？”
渋谷昴冷不丁缩了一下身子，考虑了一番自己的姿色，犹豫着是要虚张声势吼“你能给多少”还是干脆大声呼救。
谁知道对方并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我叫大仓忠义，想找个钢琴老师，能教会我一首曲子登上新年会的舞台就可以了，我都答应喜欢的姑娘了，曲目也不用太难太经典，”他思索了一会，“那首《星象仪》就可以，大冢爱的，最近小女生不都爱看金十。”
渋谷昴心里吐槽金十里会音乐的那个最后可没跟女主在一起哟，他仍旧没机会说出来，男子高中生还在喋喋不休：“要价你可以开高一点没关系的，而且我也算有点基础的，和同学们组里个小乐队，敲鼓的，节奏感好爆了。”
渋谷昴捏捏鼻子还是想逞一回口舌之利：“你那么有钱，还有需要这么费事才能泡到的妹子？”他说完就后悔了，大仓的校服衬衫是干净的白，只在领口和下摆有一点点汗渍的黄，一如他的那个年纪，清澈大过天。热血中二算作魅力加成，一个微笑就能迷倒众生。
大仓见他半天不说话，以为自己被小瞧了，义正言辞地辩解：“hoshi酱才不是那么肤浅的女孩子呢。”
“渋谷昴。不过要叫我老师哦。”渋谷昴高抬手臂拍了拍大仓的头，他暂时不想做少年眼中讨厌的大人啊。
几堂课下来渋谷昴也摸清了，大仓无非是个爱说爱笑爱吃的小鬼。
休息的时候嘴停不下来，讲着他们乐队里有点电波的贝斯手和颇受欢迎的盐系主场。弹错音的时候会先是小小懊恼，但很快就捂着肚子笑起来没完。课程结束后还总是拉着渋谷昴去学校外面的甜品店吃可丽饼。
也就因为这样，和这孩子在一起的时候，总像是回到了那些年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而在大仓眼里渋谷昴是比看上去要凶一百倍的角色。他在琴房物色老师时和他对上眼也是看对方小小只又一脸闲淡，应该不会计较什么吧。出乎他意料的是，在自己犯错误的时候，渋谷昴的手刀会毫不留情地劈在自己后脖梗子上。
对于钢琴与音乐，他不会有丝毫让步。
另一方面，他又是再好不过的老师，大仓乐于用笑容掩饰自卑和失落，一口白眼投射到渋谷昴瞳孔却没映出欢乐，他手上的动作会轻柔很多，摸摸大仓的头，传授点技巧。
虽然挺像养狗的。
大仓琴练累了，退到一边的桌子上趴好，专心听渋谷昴练琴，那该是一首世界名曲，大仓上一部手机里自带的可选闹铃声中就有它，可他叫不出名字。
渋谷昴身后窗外的那棵树，叶子掉了一半，风把窗帘卷起，剩的一半也不甘寂寞从树杈上跳了下去。
大仓向渋谷昴的方向伸出手，在空气中凭空抓着什么？
琴键上的手，按下了最后的中止音。
“在干什么？”
大仓摇摇头，开口叫了渋谷昴的名字：“subaru。”拖了长长的音。
“不是说了，要叫我老师。”
“是，老～师～”裹着糖霜的嗓子把音拖得更长了。
除夕那天渋谷昴忙到午饭才把课业上的遗留问题解决完毕，到下午要出门，才记起大仓的学校新年汇演的事情，急忙拨了个电话过去慰问，虽然只是短短几个月的私课接触，渋谷昴还是感觉自己和这个小几岁的弟弟成了好朋友。
“Subaru。”大仓的声音里罕见的染上了显眼的忧伤，“我搞砸了，唔，《星象仪》是要弹唱的，就，演奏上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我破了两个音，唔。”
渋谷昴透过电话能想象出大型犬委屈地在地上打滚的画面，他这次没去强调老师这个称呼，内心还有一股冲动马上出现在他身边，揉揉大仓的脑袋：“喂小子，带你出去玩吧。”
渋谷昴带大仓去了市里最繁华的步行街，今天他要和他的乐队在这里来个跨年演出。
“今天第一首歌，临时增加的曲目，《星象仪》，送给我可爱的小徒弟。”
大仓蹲在vip席，人群最前一排，正对着主唱的位置，渋谷昴一开口他就惊了。
真好听。
搜肠刮肚也只能说出这一句评价。
握着麦克风的渋谷昴和在琴房里的时候不大一样，目光坚毅，有利落的帅气，可还是有一股子慈悲与温柔，像是惊涛骇浪之下藏着的蔚蓝依旧无比静谧治愈。
大仓蹲在地上开始恍惚，眼前在表演的，只是不具名的小乐队，可是他们那么耀眼。
是神啊，那个人，是超厉害的大人。
演出结束后，渋谷昴看见的是一个因为蹲太久站起来后双腿有点发抖，鼻子耳朵也被冬风吹红了的大仓，他抑制不住笑容，小跑过去，踮着脚，搂他的肩膀：“开心点了吗？”
“你们超酷的！”
其他的乐队成员悉数凑了过来，拥有犬颜的贝斯手眨着眼睛逗弄他俩：“啊咧咧，这位是小渋的小男朋友吗？”看两人都红了脸，才心满意足住了嘴，“开玩笑的，我们去烤串店庆功跨年，小弟弟一起吧。
他们两个并肩走在一拨人的最后，无声中，步子迈出了同样的节奏。
课程结束了，本应失去联系的两个人反而交流增加了，无他，高三的大仓因为焦虑变得愈发黏人。
“Okura，未来的路要自己走，选择要自己做，不是不能依赖别人，但是，要学会对自己负责。何况我也并不是多么出色优秀能帮你解决一切烦恼的啊。”渋谷昴叼着冰咖啡的吸管，自己教师这个角色扮演得愈发熟练与深入，可这毕竟不是办法啊。
“可对我来说，subaru你是夏夜萤火虫的屁股。”大仓孩子气的比喻让渋谷昴呛了口冰奶茶，他听见少年接着说，“我信任你。”
一击即中。
“好吧，okura，以后又什么烦恼都尽管来找我吧。”他顿了顿，“不过，你知道吗，我们新年演出用的音响花的是你的学费，是你让那么多人听见了我的歌。”
所以说，如果我是光，那么，你就是棱镜。
大仓升入大学之后以为可以总去缠着渋谷昴带他体验大人的世界，没想到那个人肉眼可见地忙起来了。
“我在找工作哦，音乐老师。”
“可我听说已经有经纪公司想签你们乐队出道了啊？”大仓不理解？唱歌的渋谷昴明明那么飒，那么神采飞扬。
“做老师之余可以做乐队，但是出道了，可做不了老师啊。人生呢，过得有意思一点不是很好吗？”
大仓后脑勺被熟悉的手掌抚摸着，他力图理解，却发现这个男人，仍是靠着那几年阅历活得比他通透，那些他随口说的道理仍有他听不明白的深意。可也正因此，他才觉得渋谷昴又可爱又迷人。
渋谷昴代课的第一天，大仓去他的学校接他放学。穿着熨贴的白衬衫，刘海被风吹的不算整齐。渋谷昴看着他，和多年前初次见面时并无多少变化，仍是烂漫得和这所学校的学生同等年纪一般。
“你来做什么啊？”
“接我喜欢的人回家。”
渋谷昴面上是羞怯难抑，心里倒是有点甜丝丝的喜悦，这个孩子是真的从头到脚一副没被污染的单纯坦率，这是他学不来的。
“啧啧，真是不可理喻，我可是你的老师诶。”
“喂，教过我几个月钢琴而已你不要太得意！”
“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知不觉两人陷入了这种小孩子的斗嘴。
“欸？为父？确定吗？叫爸爸的话我们两个就更牙白了！”大仓说笑中牵起渋谷昴的手，“去吃可丽饼吧！”
Fine
有点仓促，我的好lin不要嫌弃，肉麻的话跟你讲过不少，不再多说，我会听你的话，好好念书，你也在理想的学校照顾好自己，有一天，一起去见生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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